如花大姐逛书店发现一本有趣的书《花朵的秘密生命》,作者是美国作家沙曼·阿普特·萝赛,关于植物的科普书,文笔充满诗意,有书评称她是“给文字谱以音符”,所以即便里面充满了许多正儿八经的知识点,也还能兴致盎然地读下去。
每一章的文字都会涉及一个知识点,会围绕这个点讲述多种植物,比如:讲述花朵香的“玫瑰香”,讲述花朵交配的“花间情事”,讲述植物医疗理疗作用的“植物疗法”,讲述植物那些鲜为人知的阴谋诡计的“鬼把戏”等等都是十分精彩的篇章。科普知识的背后其实是深厚的人文关怀,探讨的是花朵和人作为宇宙的生命个体千丝万缕的共性联系。
文/节选自《花朵的秘密生命》
图/雷杜德(比利时)
我在邻居家的后院里,驻足欣赏一朵向日葵。它的花瓣由许多小部件构成,就像印度教的曼陀罗(mandala)一样,向日葵本身也由许多小花组成。在花的中心,每朵纤细的筒状花都有能够产生花粉的合生花药、能够迎接花粉的雌蕊柱头,以及内含胚珠的子房,而胚珠日后将发育成种子。如果一切顺利,每个筒状花会将自己的花粉传给蜜蜂或是其他昆虫。……另一方面,沿着花中心的边缘,舌状花一瓣一瓣地连成一圈。这对蜜蜂而言就像是一圈环状指示灯。和雏菊、蒲公英一样,向日葵实际上是一个花序,是由一群小花交织所组成的群落。
这些花瓣是最纯正的橘黄色,仿佛蕴含了整个星球所需的能量,足以转动一个核电厂;它也像钟声,轻轻敲开了我的心扉。……我可以从化学的角度解释向日葵的美丽。但即使撇开知识不谈,我也知道什么是美的。我所不解的是美何以会牵动我的情绪。
环保人士奥尔多·利奥波德曾写道:对美的物理研究好像仍停留在黑暗时代。科学家推演着弯曲时空的数学公式,却不曾试着解答美的方程式。谁都知道北方树林在秋天的景象:大地,红枫,加上披肩榛鸡。用传统物理学的方式来看,在每平方米的土地上,一只松鸡只能代表千分之四左右的质量或能量;然而少了松鸡,大地一片死寂。
没有花,世界对人类来说就是死寂的。世上不开花的植物有苔藓、叶苔、松柏、苏铁、蕨类植物和银杏,其他所有的植物,包括我们和其他动物所食用的,几乎都要靠花来繁殖。我们知道花很美,但忽略了它们存在的必要性。现在我们要开始探讨美的物理属性了。哲学家和科学家已经携手合作,整理出了宇宙的一些规律。
宇宙有趋于复杂的倾向。宇宙是个紧密连结的网络。宇宙以达到对称为目的。宇宙有自己的节奏。宇宙倾向于自成一体的组织系统。宇宙依靠反馈和回应维持。因此,宇宙是善变而不羁的。
这些宇宙间的规律可能就是构成美的元素。可以确定的是,它们正是花的元素。
美的物理以数学为基础。向日葵的种子数量呈螺旋状递增,有二十一、三十四、五十五、八十九粒的不同类型。有的花特别大,甚至会有一百四十四粒种子。每一个种子数都是前面两个的总和。
这样的模式几乎随处可见,例如松针、软体动物的壳、鹦鹉的喙与螺旋状星系等。第十四个数目之后,每个数字除以前一个数字,就会得到名为“黄金比例”的长宽比。古埃及的金字塔、希腊帕特农神庙以及几乎所有的美术甚至音乐创作,依循的都是这个比例。在我们内耳螺旋状的耳蜗里,音阶以近似的频率振动;音符和低一音阶的音符,两者振动频率相除,得到的也是近似的比例。美的模式不断重演。
人的眼睛能看到红、绿、蓝三种原色,蜜蜂看到的三原色是紫外、蓝、绿。所以在人类看来的黄色花朵如油菜、芥、芜箐,会因为反射紫外线的不同而被蜜蜂看成不同的颜色。红色和蓝色混合在人类看来是紫色;而对蜜蜂来说,紫外混和橘红色,成为科学家所谓的"蜜蜂紫"那么紫外色混合蓝色又是什么样子的?这些草地上的花到底都是什么颜色?我们无从得知,因为我们看不见。也许,再没有其它事情,比想像超乎自己的演化经验的情形,更让我们感到乏力。我们不会产生那些化学反应,也没有它们的神经元,没办法让这些色彩在脑中显示。
......像是这些小白点之类的指示记号,能指引动物来到储藏花蜜或花粉的地方;...鸢尾花上的黄色痕迹则是停机坪,引导小型飞机降落......看一眼这个招牌吧,拜托!不用等人带位,晚餐就在这里吃了嘛。目前发现的花化石,最早可追溯到一亿两千万年前,那时蜜蜂早就出现了,而且可能早在花以前就有了色彩视力。在这演化之舞中,花最先是向蜜蜂献殷勤。花的颜色是招引它的部分诱因。"来嘛,来嘛,来到我身边。"花这样低语着。.......花儿摇曳、逞艳、咆哮。来我这儿,来我这儿,过来!
我们希望闻起来像朵花。......今日大部分的香水,都含有三种味阶。高级味阶(前调)伴随着一阵扑鼻的花香,如紫丁香或百合;中级味阶(主调)是主题香味,采用的味道可能有茉莉、薰衣草或者天竺葵的精油;基础味阶(基调)的原料来自动物,如发情母猫的麝香,或麝猫肛门腺体分泌的苍白液体,这些成分巧妙地予人躯体和体温的联想。我们都来自同一盏原生汤。在一个地方有用的化合物,在另一个地方也能起作用。所以闻过麝香,即喜马拉雅鹿的性吸引物的人类女性,月经周期会变短,排卵会更频繁,更容易受孕。麝香的气味其实和人类尿液里的类固醇气味相似。
《圣经》里的《所罗门王之歌》说香味是爱的语言:"爱人来到我怀里,像胸膛间的一袋没药。爱人来到我怀中,像英格地葡萄园里的一簇指甲花。"--指甲花闻起来和精液类似,没药的味道则和人体头皮腺体分泌的油相似。三叶天南星打算要变性,紫罗兰有个心事,蒲公英正得意扬扬,水仙已是意乱情迷;制造了百万个种子后,兰花终于满意了。吊钟花还不满足,弯下它的柱头去碰花粉。三色堇抬起阴门般的脸朝向天空,满怀期待地等候着。月见草关心的只有一件事--也不过就是那档子事。在花园里散趟步简直会让人脸红。植物的体温调节现象:和海芋同属天南星科的地涌金莲,花朵在2月和3月时共有两个礼拜保持在摄氏15到22度。它在植物书上出现时,总是伴随着溶雪。至于春羽蔓绿绒,连环境温度只有摄氏10度的时候,仍能保持46度,此时它产生的热量相当于一只睡眠中的家猫所制造的。动物学家赛摩尔喜欢把这种植物比作"长在枝头的猫"。搞不好它就是一直中了魔法被变成植物的猫。
中国有昙花,墨西哥有仙人柱,名字叫lareinadelanoche,意思是黑暗之后。仙人柱的白色大花在晚上展开,形如有很多瓣的星星。质感如丝,散发出一股麝香般的甜香。这颗星星大小如手掌,黑暗中似乎还会闪闪发光。年代,银市的居民有举行仙人柱开花宴习俗。
龙舌兰又叫世纪花,和仙人柱生长在同一个沙漠中。它的生命的头五年到头五十年是不开花的,视品种而定。然后,就在你快要放弃的时候,一簇簇黄色管状花在夜里绽放了,世界花活不了一个世纪。花开了,它就死去。花只开一回,赌上一切,丢一次骰子。
某些花的花药锥只容许里面的花粉从花药顶端的孔释出,这样也让花药在适当传粉者来到前保持干燥。蜂停留在花药上,用能让花粉释放出的频率震动腹部肌肉。震动的方式不对的话,就得不到花粉,要不就是只能得到一点点。蜜蜂似乎总是不得要领,只会徒劳无功地做怪动作,例如试着把舌头伸进花药的孔中,熊蜂则能请得出花粉。蜜蜂储藏花粉前要先对它进行化学处理以保证它不会发芽。雏菊的心是蛋黄的黄,花瓣是牛奶白。我们一片片地剥下花瓣,轻声默念:"他爱我...他不爱我...",我们还用花编了个环戴在头上。
墙缝里的花啊我把你拉出缝隙连根整株地握在手里小花一朵然而如果我能知道你是什么根和整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我应能明了上帝为何人类为何—丁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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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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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花开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