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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记忆
文\风飘雪
下班途中,见路旁的野菊开花了。随手采几束,插几杆点缀瓶中雏菊,余下的打结晒干备用。十多年了吧,一直保持这个习惯。
野菊花是味药材,我依稀记得还是小时候从奶奶口中得知的。奶奶慈眉善目,面容清瘦。虽然目不识丁,却极具慧根,颇识得一些草药,常就地取材,经济又实用。不但这样,奶奶还有接骨的本领,方圆几里的人家,有谁家小孩脱臼了,总是慕名找她。她手法快而轻捷,几乎不等小孩张开的嘴哭出声来,就听见骨节一声轻响——对上了。在别人的千恩万谢里,我看奶奶的眼光不由多了几分崇拜,不知这独门绝技师承何人。见我疑惑,奶奶笑了:哪有什么师父,不过就是凭着摸索,胆子大一点而已,需要时给人行个方便。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奶奶深谙此理。
小时候跟奶奶亲,常常一放学就往她屋里钻。那时电视是稀罕物件,对电视剧的迷醉到了沉沦的地步。为了逃避妈妈的责斥,常常央告要跟奶奶睡,远离了妈妈的视线便可瞒天过海。奶奶除了偶尔善意提醒,从未责难。彼时奶奶有些老了,我有时帮她抬水浇菜,遇着地头认识的野草,她淡淡地跟我介绍其名字和药效。这是野菊花,清热的,那是墨子草,止血的。她那么漫不经心,就像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又一个相熟的人,随口跟我一说。这些常见的野草,突然间知道它的名字和用途,我一下就记住了。有次镰刀割破了手指,依言采墨草取汁涂抹,果然奇效。家里请来匠人做工,那个小徒弟不小心弄破手指,血流不止。看着他流血的手,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墨子草可以止血!可是,要不要采点来呢?一时又去哪里找,等不等得及?少女的矜持使我迟疑不决,犹犹豫豫间就见他扯了一截布条自己胡乱包了。
我后来知道,奶奶所说的墨子草,学名墨旱莲,别名墨菜,中医记载,止血养阴。汁涂发眉,生速而繁。它的汁先是深绿色,久置成墨黑,难怪以墨命名。墨旱莲的生发功能,大约没有多少人知道。采鲜嫩全草绞汁,用毛笔蘸取,淡扫峨眉,据说可以使眉毛深浓。在家折腾几回,惹得某人皱眉侧目。
九几年在桐玻公司上班,皮肤由于玻纤丝的刺激起了一层红疙瘩,久久不消。又想起了奶奶说的方子。采了野菊,泡水洗澡,缭绕的雾气弥漫着一种特有的野菊香,浴后神清气爽。最重要的是,皮肤果然平滑了。儿子皮肤长了痘痘,亦如法炮制。以后,年年都采。不止是全枝,它的花也另有用途。挎只小篮子,田野里遛一圈,不到半天时间,就提了一篮野菊花回来,鲜润艳丽的明黄,直晃人的眼。摊开晾去水分,待完全失了水润和鲜艳,像不谙世事的少女在人间的烟火里滚了一回,变得焦黄干枯,装进布袋,密密细缝,一个清热明目的药枕枕芯就成了。儿子用过我制的药枕,他说,味道太浓,睡不着。我才知道只一味注重它的好处,而忽略了浓淡相宜,结果适得其反。适当的弯路是免不了的,经验来自于实践。
又到一年野菊盛开,尽管现在很少用上它,依然要采回几束,以备不时之需。仿佛只有这样,才不辜负了这个季节,不辜负它的盛开。有时候,做某件事情,不是为了满足需要,纯粹为了习惯。
此刻,在这样一个暮秋的下午,看眼前遍地野菊,翻开一些往事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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